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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一匁

纵一世花鸟风月,怎敌他红樱绿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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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京拾遗物语(楔子)

仲夏夜,闲云蔽月,偏远小镇不比繁华都市,街上灯虽还亮着,但人迹寥然,唯听虫鸣蛙声。
 
一家小旅馆斜对面的路口上,立着一茕茕人影,马甲衬衫的打头,鼻梁上一副细边眼镜,三七分黑发下露出大半额头,一双剑眉在数次低头查看手表之后蹙得更紧。
 
迟到半个多小时了都。


 
蓦地肩膀被人一拍,吓得小跳起来,两手缩在胸前警惕地看着来人,差点破音:“你谁?!”
 
来人踮起脚尖,脸快凑到他跟前,路灯下明显看出她醉眼惺忪,凤眼飘红:“是……相叶先生吗?”
 
被称作相叶的青年蹭蹭往后直退两步,还是那个问题:“……你谁?”
 
“樱井那个混小子,让我来接你。”
 
樱井翔那种守时到变态的人,会差遣这种喝酒误事的人吗?相叶还是不太相信。且来人是一美艳女子,穿着单薄的浴衣,绀紫底上是各色花丸,领口还大开着,松松垮垮挂在肩头,胸前春光泄了几分,嘴里虽提到了樱井的名字,可怎么看都更像是……风俗行业的?
 
“你、你怎么证明?”
 
“切。樱井……说得对,你果然……不招人喜欢。”她见相叶质疑,不屑地甩了甩手,像是一瞬想起了什么,脸上浮起满足的憨笑,又甩甩脑袋,好像把刚才的意向扔出了脑海。
 
“砸……扎……不对不对。”仿佛还是个大舌头,吃了半天螺丝,才终于说了出来:“炸鸡。”
 
好吧,暗号是对的。
 
相叶不做声跟在她身后了,女子醉得不浅,走路歪歪扭扭,看得相叶心惊肉跳,不知道该不该扶她一把。正想着,女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地,相叶伸手去揽她,她却顺势拐了个弯,将相叶拉进了旁边的小巷。
 
“干什……”
 
“嘘,别说话。”女子抬手捂住相叶的嘴,矮了一头的身体借力紧靠了过来。相叶欲再出声,被女子瞪一眼消了音。有电筒光直愣愣地打进来,是夜中巡逻的警察,电筒扫了一圈,眼看就要落到相叶和女子身上,相叶睁大了眼睛,不知作何解释。灯光却平淡无奇地掠过了,警察就像没看到他俩一样,什么表示也没有,关了电筒走远了。
 
相叶背靠着墙,身前趴着一个人,动弹不得。他发现女子身上并没有什么酒味,反倒是贴得近了,闻到一股浓郁的植物香气,像是荆芥。难道是装醉?他拍拍女子的肩,催促快在他身上睡着了的人:“小姐,醒醒。”
 
“什么小姐,连樱井都得叫我一声‘寻先生’呢。”她不满地站直了身,径直除了巷子,径直往前走,“你这后生,好没礼貌。”
 
……女、女装大佬?!
 
相叶心里说不出的不自在,明明是她先贴过来的,反把锅扔给他了。可又无法,只能继续跟在寻先生的身后。寻先生此刻不知是不是酒醒了,走得又直又快,还没听见这只脚落地的声音,就已经又抬起来了。小镇不大,很快就出了正街上了小路,相叶只能低着头追她,转了几个弯也不知道。
 
又走了十来分钟,寻先生突然站定,相叶差点撞到她,听到说:“到了。”他抬头只见青瓦白墙一庭院,寂静得很,门牌上写着“古尾谷”,木门外头加了一层铁门,此刻铁门朝外大开着,木门只开了一丝缝儿,透过那条缝儿也没见灯。
 
“寻先……”相叶想问就是这里吗,但回头发现寻先生悄无声息地走了,就跟她无声无响地出现一样。
 
他推开木门,吱呀作响像是恐怖片里的哀嚎,闪身进去还有一进,过了这门又是一门,相叶不敢再往里进了,胸膛里心脏砰砰砰地跳,他回头看,同样是漆黑一片,连月光都没有。出来的时候走得匆忙,连个火机都没带,此刻心里发毛,想溜。
 
渐渐的有脚步声传来,听起来不止一个人,交谈得还挺开心。相叶听不真切,但猜其中一个就是今晚搞出这一出的罪魁祸首樱井翔。果然右侧有光亮转了过来,来人正是樱井翔和一个提着油灯的赤衣小孩子,说话声脆生生的,身量太小,分辨不出性别,只好从着装看似乎是个男孩儿。相叶见有别人在场,不好冲樱井发作,只是走了过去。小孩仰起头与樱井对视一眼,走过来对相叶鞠了一躬:“贵客请随我来。”
 
若换平时,相叶断不会跟上,只是因为有樱井在,就随他俩走了。小孩子在前引路,樱井落了一步,与相叶并肩。
 
什么时候樱井还成了能让他安心的存在了,相叶不屑地想着,这个疯子。
 
樱井穿的也是衬衫西裤,看样子外套还放在别处,他别过手一扯樱井扎在裤子里的衬衣,低声问他:“你搞什么?”
 
出个门跑到乡下了居然还能遇到樱井翔,让人怀疑是不是惹到了stk。结果大半夜的不睡觉,非要他来这荒郊野外的,要是回答不出什么重要的理由,他俩的梁子可就要结得更深了。
 
“相叶先生,我俩的赌还没分出胜负呀。”樱井翔的声音里透出止不住的笑意。
 
“……怎么你今天叫我来是要说这个的吗?”相叶有些愠怒,“你是个夜行生物可我还要睡觉呢。”
 
“是啊,相叶先生不相信妖怪的存在,让我很苦恼呢,寤寐思服,辗转反侧……”
 
“多说无益,本来就是不存在的!”
 
小男孩惊讶地回头看了相叶一眼,却没说什么,继续往前走。相叶这才想起来还有人在,尴尬地咳了一声,重新小声地说话:“所以呢,今天又要怎么证明?”
 
“带你去参加妖怪的夜宴哪。”
 
“什么?”相叶话音刚落,小孩子提着灯咯咯咯跑到前面去了。耳边传来隐约的热闹的声音,相叶不知他已经从大门进了多深,在外面的时候本料不到里面有如此洞天,樱井拉着他又转了两个弯,热闹的声音就扑面而来了。
 
方方正正一个庭院,一边立了几棵古松,树下依偎着一对中年男女,另一边是潺潺清溪,溪边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斜靠着紫阳花丛,托着腮听刚才领相叶来的小孩说话,庭院正中几人演奏着乐器,尺八篠笛,太鼓三味。一人戴着般若面具正作舞,掌如游云,足下方圆。相叶看到歌舞正前方端坐的是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家,执着紫扇,见他来了,抬起扇子往下压了一半,乐舞就都停了,一时院里众人都朝他和樱井看过来。
 
相叶见打扰了别人的表演本就有些过意不去,又被所有人盯着,脸上蹭地就红了,一边道歉一边鞠躬。樱井一手搭在他肩膀上,另一首指了老人家:“古尾谷大人。”又拍了拍相叶:“这位就是相叶。”
 
就算介绍过了,古尾谷击了两掌,说贵客既已来到,就要有待客之道,尽兴才可归。
 
于是添酒回灯重开宴。
 
两人入了席,丝竹管弦重新响了起来,在座众人皆是和服,只有樱井相叶是西装。天目盏里盛的酒比市面上的清酒浑浊些,但胜在有饮罢有回甘,相叶很喜欢。樱井招手让先前的小孩子过来,耳语两句,那小孩子就趴到相叶面前,小手一晃,咣当落了两个冰块在相叶的杯中,冰块中间还冻着片樱花花瓣。相叶眨眨眼,没明白怎么回事,小孩子又从袖子里取了个叶片蝴蝶出来,悠悠地落在相叶镜框上。相叶伸手想摘眼镜,青绿色的蝴蝶就又飞走了。
 
正是酒劲慢慢发散出来的时候,古尾谷问千寻哪儿去了,原本站在松树下的女人回答说从檐上下来就回房间去了。古尾谷就看了樱井一眼,樱井低头笑着点点头,老人家说没有千寻的管子听没什么意思,那不如大家一人一句诗。
 
前面几个四平八稳,无赏无罚,权当佐酒。轮到紫阳花边上的少女,说了一句“月の露に濡れながらずっと君を待っていたよ”。众人就议论纷纷起来,说她“每次都是这一句”“天上都没月亮”“不成不成”。少女争辩说“可他本来就没来嘛”,又是一片嘘声:“几百年了都,谁还会来啊喂。”
 
见说不过众人,少女只好自罚了三杯,相叶扶了扶眼镜,总觉得似乎看到了不符合她外形的岁月落寞。不过他很快就不在意她了,因为轮到他作诗。可他一个纯正血统理科男,加之喝了酒脑袋一片混沌,半个字都吐不出来。刚才跳舞时戴般若面具的人摘了面具,是个左眼侧有颗泪痣的白净小生,拿着酒壶给他同样满上三杯。等酒一下肚,就飘忽像在云端了,身周的嘈杂又远又近,小孩子戳戳他的脸,他茫然地看着,脆生的声音被一个有力的吟唱盖住。
 
“盈月は雲隠れ 宵に覆われ,
 
“明日の行方すらも 知れぬソナタ,
 
“風も眠ったまま せせらぎのそば,
 
“誘う様に舞う 淡いしるべ。 ”
 
古尾谷执着扇子跳起了舞,姿态略微龙钟,眼里却熠熠生辉,扇子在空中画了个圈,带起衣袍生风,紫扇定住,直指相叶。相叶被这么一指,酒醒三分,看不出老人家的气度是正是邪,但身边的樱井倒是一脸兴奋,扶着相叶说他“真是幸运,能看到天狗大人的舞风”。
 
天狗?舞风?
 
相叶虚着眼看到古尾谷进了屋,关上门,房间里亮起来,细小影子落在窗户上,似有呼呼风声传进耳中,窗户上的影子就动了起来,流转缭乱。众人的情绪都高涨起来,觥筹交错,碗箸相撞,相叶也放松了很多,不一会儿就趴在樱井膝上睡着了。
 
东方启明就快升起,宴席接近尾声,相叶醉得不省人事,樱井只好背他回去。踩着清晨的露水往回走,感觉到背上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,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响起:“樱井翔,你找的魔术师?”
 
“哈?”
 
“那些所谓的妖怪,是你找的魔术师吧?”
 
“噗……那你倒是说说,从科学的角度来说,是怎么一回事啊?相叶副教授。”
 
“别的障眼法我是不知道了,但是那个‘舞风’啊,不就是走马灯吗?屋里肯定有个能旋转的大轴吧?关上窗户点上灯,房间里气压就变大了,如果房间后上方有个出口,热空气从那里流出,不就带动了屋内的影子?热空气从一头流出,下方再开一个口进入冷空气,循环下去,影子就可以一直转动……嗯!你骗不了我!”
 
樱井哭笑不得,这天狗大人掌控风的神力,怎么被相叶一本正经地解释出来了。他托了托相叶:“酒醒了?下来自己走。”
 
“唔,没有。”相叶的呼吸又变得绵长起来,想是又闭眼睡了,“总觉得是做了个梦……”
 
樱井看到小镇已经近了,叹口气,继续背着他走。
 
“好吧,你就当自己做了个梦吧。”
 
般若等一切收拾好,庭院恢复寂静,才钻进旁边一扇门。
 
房间里的蜡烛快到尽头了,地毯上歪歪扭扭躺着一个人,发丝凌乱衣衫大敞,看他进来了也只是痴痴对他笑,正是寻先生。
 
般若摇摇头,将地上的盒子捡起来盖好。
 
谁能想到对付这么厉害的一个猫又,竟然只需要一盒猫薄荷?!
 
也就樱井翔这个阴阳师了吧?
 
又过了好一会儿,千寻才翻了个身,趴在地上问他:“都散了?”
 
“散了。”
 
“樱井?那个相叶?也走了?”
 
“走了好一会儿了……”
 
“……怎么了?”
 
“那个相叶,好像还是不信呢。”
 
“那个相叶啊。”千寻玩着自己的头发,回想起相叶身上的味道,“那个相叶啊,不信也不成。他和妖怪可有着剪不断的牵连。”
 
她幸灾乐祸地笑了:“他和樱井的缘分,可还长着呢。”
 
注:
 
◇ 月の露に濡れながらずっと君を待っていたよ:月下露沾裳,翘首盼君来。
 
◇ 盈月は雲隠れ 宵に覆われ,
 
明日の行方すらも 知れぬソナタ
 
風も眠ったまま せせらぎのそば,
 
誘う様に舞う 淡いしるべ:
 
浮云蔽月 待宵之时匿踪形,
 
宴曲奏响 明日不知去何方,
 
清风徐来 涓涓细流伴其眠,
 
舞姿蹁跹 淡然素雅引人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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